“不是。”谢安否认。
谢母正露了然,她就说好大儿没这本事吧。
然而——
“儿子只是给张首辅递了信,想来是张首辅做的安排。”
“……”无以对的谢母,噎了一下,才吐息道,“张首辅这么给你面子?”
“也不算是给面子,正好朝廷需要个由头,压一压瓦剌的势头,郡主就把由头递上来了。”
“兄长谦虚了,由头千千万,未必就一定要是我的,还是首辅大人给您面子。”明悠接话道。
谢安看了她几眼,“郡主脸色不大好,御医怎么说?”
“受了些凉,咳。”明悠今儿刻意没用内力抵御寒冷,确实受了凉。
再加上必然受到的惊吓,得养上一阵子了,又得了个完全避人的借口。
谢安颔首,“也好,陛下虽断了瓦剌小王子的念想,但他恐怕并未死心,郡主趁此将养,可避开是非。”
明悠心下了然,但有个担心,“辽东这边刚又失了沈州,结盟一事势在必行,会否因为没遂瓦剌小王子的心思,而谈得不顺利?”
“沈州虽已丢,然永平城安好,广宁左屯卫也尚在朝廷水师的控制下,京畿暂时无妨,在这个大前提下,朝廷谈结盟,必是以公平对等为先决条件,郡主不必担心。”
明悠看过地图,知道锦州后头的海港——广宁左屯卫的重要性,不亚于锦州!她本以为锦州丢后,广宁左屯卫也丢了,没想到还掌控在大明水师手里。
“可锦州、沈州已丢,广宁左屯卫只怕无法长久驻守住。”这地儿一旦失守,乘船下永平城,乃至天津港,几乎畅通无阻!
“是有这个危机,但就目下而,哪怕广宁左屯卫丢了,鞑靼既无水师,海上又值浮冰期,暂时也无法危急京畿。”
谢安刚得到消息,渤海今岁凝冰得早,他的船队都差点出不来。更遑论之后的船队了,至明年开春,渤海弯上的冰只会越来越多。
鞑靼要是不怕死,倒是可以试试海路,他还挺盼着他们自寻死路,可惜鞑靼自知优势在骑兵,不会贸然下海,否则他都不用愁了。
“那就好。”明悠这才想起海上也会结冰的,原谅她这个南方人,“鞑靼境内呢,还是没萧回的消息么?”
提及这点,谢安也皱了眉,他也在等萧回的消息,但按谢宽刚递回的消息来看,鞑靼境内的雪比往年大得多,入冬以来,至谢宽离开前,已有半月没停过。
这之后一直都是严寒,算算日子,鞑靼境内只怕连下了一月大雪,他担心萧回出了状况,殊不知——
此刻的萧回,已经摸到鞑靼王庭——狼居胥山脚下了!
“大王!打?”
第一次感到不太有把握的“心腹”,声音有点儿抖。
“打!”
呼呼寒风下,带着毡帽,裹着头巾的萧回,蒙得只剩一双眼了!
但就是这双眼,落在“心腹”眼里,就跟草原晴空万里时的天空一样亮!
像是缀有繁星万万千,从不熄灭!反而越来越亮,亮得“心腹”心里那点儿慌,都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