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转眸看向少年身边面挂薄纱的美人,见她手上没有帕子,才有所明悟的,将自己头顶那帕子取了下来。
明悠便莞尔道,“祝贺兄长六元及第!高中状元!得封国师!春风得意——”
糖一样的声音,又软又甜,沁进谢安的心扉里,叫他眼尾一弯,唇也跟着上翘。
渊一般的眸底,火树银花,像把人间最璀璨的烟火纳入了深渊,一笑堕凡!
刹那的彻底寂静后……
全场喧暴,“状元郎笑了!”
“祝贺谢状元高中!”
“谢状元再笑一个!……”
吼声汹涌!几乎要把耳朵震到聋掉!
偏偏萧回还要撺掇,“快!都给我表哥掷帕子!你们都不投,是不是看不起我谢表哥?”
“投!投!投!”之前都不敢投的人们,发了疯似的,往谢安身上扔鲜花、帕子。
负责开路护航的张勇急得连连大叫,“别激动!都别太激动!建议分一点给冠军侯,谢状元文弱书生,可经不起这么多投掷,投他表弟爷一样的!”
“好你个绣衣使!哪里来的?竟开本侯爷的玩笑!”萧回大骂!
张勇乐呵呵的,“冠军侯别恼啊!难道说的不对?”
“冠军侯!冠军侯——”挺配合的人潮,真就往探头探得特夸张的萧回扔帕子!仍鲜花!甚至还有扔果子的!
张勇继续敲锣鼓起哄,“对!就这么扔!冠军侯乃我大明武曲星也,勇猛无敌,扔不出事来,可不能祸害咱们谢状元。”
“你给小爷等着!”萧回被扔得嗷嗷叫,又不能关窗户缩回去,那不是他的本色!真男人绝不退缩!
整得游街而过的进士们都在笑他,严肃板正的王榜眼都乐了,围观中的某皇帝及伴驾的张首辅,也笑得拍桌!
皇帝还问刘喜,“这绣衣使促狭,叫什么?回头叫他来见朕。”
“老奴还不认得,等游街完了,老奴给您叫来。”刘喜心说,早知道叫东厂的孙子们来帮忙,平白给了锦衣卫一个出头的机会……
“子彦这小子,真是只泼猴。”皇帝看看下头的文曲星,再看看挂在窗户上的泼猴武曲星,欣慰至极。
张首辅也在抚须乐呵,“泼猴好,猴儿灵动,上了战场,谁都拦不住他撒泼,我大明之福也。”
“说的不错。”皇帝愈发舒心,觉得自己还能大干二十年!把大明推至鼎盛!
正美着,他们对面的萧回不干了,“诶诶!你们差不多得了啊!别扔了!”
早就避开的明悠等人,全躲在窗后看萧回笑话,谢母直扶额,“你说你作什么,没折腾到临安,搞着自己了吧?”
萧回硬是不觉得自己有错,还在朝快走远的谢安叫嚣,“表哥慢走!”
谢安回头,见他挂了一身花花绿绿,倒是赏脸的,再露了一笑。
那时节,都是年少春衫薄,骑马游街斜倚桥,满楼成巷红袖招。
……